拍攝多段式電影「犯罪人生」的新銳女導演之一楊婕,擁有編劇、導演與製作人三重身份,不禁令人讚嘆新世代導演很全能,楊婕每日沉浸在劇本會議裡,還要兼顧許多作為「導演」以外的事,「劇本想完了,就要開始找投資、挑選演員,甚至到後期的剪接、音效處理等等,實際一部電影從開始到完成差不多三年,很難速成。」
若感知是一個開關,身為把故事做出來的人,楊婕無時無刻都啟動卡榫,將感官的觀察力放到最大,「小時候我經常聽大人說話,從小就對『人』特別感興趣,會從旁觀察他們說出來的與做出來的事情其實很不同,這形塑了我看待人事物不帶批判的強烈好奇。」富有感受力,自然形成了身為一名導演在挑選題材上的優勢。凡遇到想挖掘的事物,楊婕總能切中要點,打破沙鍋問到底,甚至一般人害怕的沉默與尷尬,對楊婕而言都是察覺情緒的養份:「抓住這些不知所措的片刻,在導戲或寫劇本時能帶來更細緻的靈感。」好奇心也養成她不被框架束縛的自由天性,「很多人對女導演、年輕導演或亞洲學生,會經常灌輸『這些不能做、那些不符合行業規範』等僵化觀念,我會反問『為什麼不行?』妳需要真的去嘗試並且自己找到答案,而不是讓別人給答案。」
面對各行各業都愈發開放性別包容的時代,楊婕也分享她的觀察:「近幾年,女力已然在電影界中形成一股新的趨勢,無論女導演或女攝影師,女性視角有時候在觀察或對人性的抽絲剝繭上,已經超越了細膩,更深遠地切入其中的複雜性,有時候純粹是對於人物的好奇,細微滲透到一個程度之後,成為作品本身的藝術價值。」曾經在美國拍攝《克洛諾斯》時,遇到白人男性演員帶有性別與種族歧視的濾鏡對待,除了其本身大牌難搞,看到導演「只是」位亞洲女孩,不友善的態度讓楊婕印象深刻,「那次是我明確感受到因為外型、性別、種族而遭到歧視,但當下我安住『先把戲拍好』的心態,後來那部片評價很好,幫那位新人演員開啟許多廣告機會,後來他的態度就有明顯的轉變。」心態正確,不卑不亢,無所畏懼的姿態讓楊婕年紀輕輕應戰海內外也游刃有餘。
保持好奇、享受變動,楊婕分享近期在書裡讀到的一段話:「你的選擇只能夠來自於你的要求,但這樣其實是不夠的,更高層次的是看見,而不是自己的要求。也許你沒辦法形容你到底想要什麼,但當你看見時,你會認得它。」正如楊婕面對每一次挑戰,除了盡全力做好事前準備,過程中盡情投入,「但對於結果要懂得放下,這是我覺得在這個產業裡,能持之以恆的重要心法。」